心中的故鄉
——讀孫志宏的詩《故鄉》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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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驥
背井離鄉的人們心裏總裝著一個故鄉，身在万里之遙的海外遊子更是如此。隨著時間
的增加，兩鬢變白，即使有机會回故鄉探望，由於闊別數年、十幾年甚至更久，故
鄉巨變，面目全非；或因種種原故不能落葉歸根，心中的故鄉便化成了一個時而歷
歷在目、時而又虛無縹緲的意境。而這種心中的故鄉所形成的意境，到頭來只能在
夢幻中時時再現，實際上已經是可望不可及了。也許，孫志宏先生的《故鄉》，就
是你、我、他夢幻中時常出現的一幅幅景象。
你心中的故鄉，也許常常浮起山清水秀的田園風光；或在綠草如茵的上坡上或清
澈的小溪旁楊柳蔭下，幾個放牛的牧童在嬉笑玩耍，牛兒悠閑地咀嚼著綠草，時而
昂起頭來“哞——”地叫一聲；或者夕陽斜照下，村邊小河青石旁村姑們邊嬉笑、
邊洗衣服的情景。他心中的故鄉，或許是充滿朝氣、春光明媚、百花盛開的田野，
或許是富有特色的地方花——滿山遍野的杜鵑花迎著朝陽怒放；或者是一望無際茂
密的竹林中的雨後春筍“吱吱”地拔節，與清澈見底“嘩嘩”的小溪裏成群的小魚
在自由自在地覓食所形成的交相輝映成的圖畫。而我心中的故鄉，卻是北京香山漫
山紅葉與那蜿蜒、雄偉的長城，和那庄嚴肅穆的故宮…。從某種意義上說，即使故
鄉的風景是灰蒙蒙的、甚至只是茫茫的一片黃土地，或者只是一片莽莽草原，但在
遊子心中，也能勾畫出一個“美”、凝結成一個“甜”字。
何況，勾起我們這些海外遊子心中無限美好回憶的，不光是故鄉的一草一木，而
是包括童年的生活與童年對美好的憧憬。正像孫先生《故鄉》提到的學堂，勾起我
童年的生活回憶：“勤工儉學”糊信封、或者“大躍進”挨門挨戶賣肥皂，或者夜
間“偷偷摸摸”到學校做好事不留名——修桌椅；或者夏夜在百年老槐樹下聽鄰居
老爺爺講《聊齋》的故事，聽得入迷時，還不時地往黑地方瞟兩眼，生怕那裏會出
現一個鬼來。或者拿著小板凳，周末的晚上跟著媽媽花五分錢（三尺以下兒童免費）
在小學校操場上看一場黑白電影《趙一曼》…
孫先生的《故鄉》，充滿著鄉情，不信？你可以從那“鄰居大嬸剛剛端過來的一碗加
了紅糖的熱豆腐”中“品味”出來。
其實，海外遊子心中的故鄉，早已經演變成祖國或祖籍國了。正像孫先生的《故
鄉》所提到的，“…故鄉是每天早晨從天安門走出的、威武雄壯的國旗班三軍儀仗
隊”。不知道孫先生何時離開祖國，而我離開祖國時，天安門前還沒有像現在這樣
由三軍儀仗隊升國旗的庄重儀式——時差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天安門與天安門廣
場莊嚴地升起國旗在海外華人的心中，已經成為祖國的象徵了。
所以，海外遊子情繫祖國——祖國發展建設中所取得的每一份成就，都能讓遊子欣喜
若狂。而祖國出現的嚴重問題——天壤之別的貧富差距、貪官污吏的腐敗現象，正
如《故鄉》中所描述的“故鄉是高級賓館裏日夜流淌著的、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豪華
宴”與“故鄉是半夜裏打著手電筒在垃圾桶裏翻翻撿撿的無業游民”、“在人頭攢
動的招工廣告前那位焦急徘徊尋找希望的下崗女工”、“在炎熱的夏季背著大木箱
吆喝賣冰棍的小姑娘”形成鮮明的對比，這些也是讓海外遊子揪心的一幕幕畫面。
尤其是“那貧困山區的紅土地上雨後蘑菇般冒出來的別墅群”與那“南征北戰的老
父親的墳塋前那已被風侵雨蝕的招魂幡”，更讓海外遊子心裏不知道翻騰起什麼滋
味。
無論如何，海外遊子心中的故鄉是美好、甜蜜與思念的寄托，是期望、向往與魂魄的
所在。孫先生的《故鄉》，把我心中的美好、甜蜜、思念、期望、向往和魂魄，都
勾在一起了。